賽博朋克（二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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賽博朋克（二十）
高大的捍衛者堵住了巷口, 從冰冷機甲上射出幾道炫目的激光，牢牢鎖在幾人眉心。
花絲咬咬牙，低聲咒罵一句, “該死！”
陸清清不確定地問：“你覺得是因為炸車罪，還是偷車罪？”
本就一直持反對意見, 又知道聲張無用的魏沿差點被口水嗆死, “你們都做什麽了？我遲早要被你們害死！”
魏津滿不在乎地丟掉煙頭, 笑嘻嘻地對陸清清說：“罪惡都市，俠盜飛車, 還是你會玩, 小雪找了個好搭子啊。”
“魏津！”魏沿忍無可忍, 幾乎抓狂，“你他媽也是個瘋子！”
魏津嬉皮笑臉地說：“別亂說話，我媽也是你媽。”
為首的捍衛者穿戴的機甲外形十分魁梧，死死占據巷口，大有遮天蔽日的氣勢, “第二次警告！所有人立刻舉起雙手，轉過去趴在墻上！”
陸清清舉起雙手, 慢慢往墻邊蹭, 眉心的激光射線也隨著她移動，她小聲問花絲：“他會警告幾次？”
花絲嘆了口氣，屈辱地轉身面壁，雙手高舉過頭頂撐在墻上, “只會警告兩次, 再不配合可能會被擊斃。要不是我戰甲壞了, 肯定給他們好看。”
陸清清趕緊催促，“都快點按他說的做！”
八個人包括吊兒郎當的魏津在內, 都沒有懷疑陸清清話裏焦急的成分，立刻學花絲趴在墻上，一邊四個，活像是八只壁虎。
捍衛者在巷口用手中的光源一一照過去，靜候片刻，確定他們都沒有異動，退後幾步讓開缺口，幾名穿著外形略小的機甲捍衛者魚貫t而入，鉆進巷子。
捍衛者們訓練有素地給八人手上都套了根電磁線圈，和花絲當時給陸清清拷起來的情形如出一轍。
陸清清被身後的捍衛者推搡著往巷口外走，陰陽怪氣地對走在她前面的花絲說：“宙斯產品銷路就是廣啊。”
花絲幹巴巴地笑了幾聲，“那是。”
“不準交談！”負責押送陸清清的捍衛者，小臂撞了一下陸清清的後腰，“都老實點！”
陸清清撇撇嘴，識時務地不再說話。
八人被帶到一輛裝甲車前站成一排。
那個唯一身穿重型機甲的捍衛者手中拿著一個只有邊框的平板，先是對著花絲的臉掃了一下。
邊框中出現淡藍色的光屏，捍衛者瞥了一眼光屏上的信息，“花絲，宙斯公司職員？”
花絲被低她一等的捍衛者擒住，受了奇恥大辱，惡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，大抵是不屑於和他說話。
捍衛者轉向第二個人，將陸清清的臉掃進平板，楞了楞，“無身份者？就是你們兩個炸了宙斯救治中心外的停車場，惡意破壞他人財產的吧？”
陸清清扯扯嘴角，“那是場意外。”
“意外？”捍衛者冷哼一聲，“宙斯職員竟然和偷渡進城的無身份者混在一起，炸了停車場說是意外？”
陸清清收起笑容，“在我律師來之前，我不會再說一句話。”
捍衛者也沒有搭理她，轉而去一一檢查夏予和楊萬雪他們幾人，直到檢查完站在隊伍最後的黃家雲，捍衛者聲調都拔高了，“七個無身份者？！”
花絲忽而冷笑出聲，“這是宙斯公司的機密，勸你不要多管閑事。”
捍衛者闊步走向花絲，頭盔上冒著白光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，“在停車場搞爆炸也是宙斯的機密？”
花絲被噎了一下，捍衛者大手一揮，“全部押上車！”
八人被帶上裝甲車，用X形的安全綁帶固定在裝甲車後面空間的座位上，一邊四個，八人面面相覷。
這輛裝甲車應該是專門押送嫌疑人或是犯人用的，捍衛者沒有留人看管他們，都在裝甲車前半部分落座，兩個空間連接處有一扇小窗口，是個單向鏡，在後面看不到前面捍衛者們的狀況。
魏沿上車後最先開口，“我要是能活著離開這裏，再也不會和你們組隊了！”
瘦弱的黃家雲被牢牢綁在椅子上，顯得更加淒慘，還要半勸半哄道：“我們不要內訌，還是分析下目前的情況吧。”
魏津明明和大家一樣雙手被縛困在座椅，看著竟然還能有幾分散漫，“不用管魏沿，他就是愛嘰嘰歪歪，我們聊我們的。”
魏沿氣不打一處來，“魏津！你下副本前是怎麽和我保證的？不管是使用能力還是道具和卡片都要提前和我商量，結果呢？！”
陸清清眼見魏沿越說越不對勁兒，趕緊提醒，“這些話留著以後說，花絲還在這裏。”
一看斜對面的花絲果然面露迷茫，魏沿暗罵自己氣糊塗了，想要推推眼睛無奈動彈不得，“抱歉花絲小姐，我在教訓弟弟，讓你見笑了。”
花絲搖搖頭，“沒什麽，但你們說話註意點。”
她意有所指地擡眼看向頭頂的車棚，正中裝著個小巧的攝像頭，想必他們現在的一言一行都被捍衛者們監控著。
陸清清沈吟片刻，撿了個即使被監聽到也無關緊要的問題，“他要把我們帶去哪裏？”
花絲回答：“可能帶去捍衛署審訊，或者先送到鵜鶘監獄候審吧。”
魏沿不可置信地問：“我們頂多算是嫌犯，罪名都還沒成立，就直接進大牢？”
花絲被他問得莫名其妙，“我算嫌犯，你連個身份認證都沒有，已經是把罪名坐實了。”
魏沿也不知道是綁帶勒得太緊，還是被花絲這話堵得胸口發悶，將怒火轉向了陸清清，又礙於有NPC在場，還處在監控下，敢怒不敢言。
夏予嘆了口氣，“沒想到被追了兩天，最後還是落在鐵皮人手裏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陸清清安慰道：“走一步看一步，至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良久的沈寂後，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刀疤臉李源忽然說：“陸清清沒有身份認證，又……會不會數罪並罰？”
陸清清：“……”
他說的有些隱晦，但大家都聽懂了。
花絲是破壞他人財產，其餘幾人是沒有身份認證，而陸清清兩頭都占，豈不是罪上加罪？
花絲卻不怎麽擔心，“大神你要是情況緊急，就施展神力遁走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陸清清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車子開得雖然不如宙斯公用的懸浮車平穩，但也不顛簸。
大家不敢過多交談，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，魏津本來昨晚就沒怎麽睡，今天又喝了啤酒，沒多一會兒就心大地睡著了。
兩天都沒睡過整覺的夏予更是哈欠連天，哈欠像是病毒一樣迅速擴散，陸清清在連打了三個哈欠後，雙眼酸澀，眼皮愈發沈重。
陸清清問花絲：“捍衛者是不是會往關押犯人的空間裏加些安眠氣體啊？”
花絲頭靠在座椅上，無精打采地半睜著眼，“不知道，可能吧。”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裝甲車停穩後，車門被人從外部打開，一個穿戴著小型機甲的捍衛者站在車下，見車內除了個戴眼鏡的男生還醒著，其餘幾人都雙眼緊閉，呼嚕聲震天響。
“都給我起來！”捍衛者沒好氣地嚎了嗓子。
陸清清最先驚醒，捍衛者上車來依次解開他們身上的綁帶，她見縫插針地問：“我們到哪兒了？”
“瞎嗎？”捍衛者將魏津解綁後，見魏津竟然還在熟睡，毫不客氣照著他的臉左右開弓，“給我滾下去！”
陸清清通過車門看向外面，裝甲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建築門口，正門上方亮著三個大字——捍衛署
中間的“衛”字沒有找人修理，光亮有些黯淡，搭著在高樓林立中只有十層樓的建築，頗為寒酸。
陸清清控制不住將宙斯總部的摩天大廈與捍衛署的窮酸小樓做對比，不禁替捍衛者們心酸。
八人以魏沿為首，大半都是迷迷瞪瞪地被扔下車，跟隨幾個捍衛者進入樓內。
他們四女四男，兩人一組，分別關進一個小房間。
陸清清和花絲似乎受到了重點“關照”，被留到最後，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屋，這個屋子的門由純金屬打造，像銀行的金庫一樣嚴密。
一名捍衛者收回兩人手腕上的束縛，就這短暫的過程，兩人眉心還被道激光射線抵著，防止她倆解開電磁線圈後會反抗。
“進去。”收好電磁線圈的捍衛者命令道。
花絲冷冷瞥了那人一眼，率先進入房內，陸清清見此也沒有猶豫，後腳剛收進來，身後的金屬門立刻關上，門外傳來哢噠哢噠的落鎖聲。
屋子頂棚嵌入了一排橙紅色的燈帶，亮歸亮，但看著讓人心緒有些煩躁。
兩側靠墻擺放著兩張金屬架搭成的單人床，鐵絲網組成床身部分，沒有軟墊和床單，光是看著就覺得後背硌得生疼。
陸清清試坐了一下，覺得勉強可以接受，她問花絲：“這裏有監控嗎？”
花絲掃視了一圈，“沒有。”
她說完用鞋底碾了碾濕滑的水泥地，臉色不大好看，“一般來說都是有的，這個房間有些特別。我聽其他同事說過，每個捍衛署都有間小屋，用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。”
陸清清有種不好的預感，“什麽見不得人的事？嚴刑逼供那種？”
“不止這麽簡單。”花絲搖搖頭，在陸清清對面的床上坐下，“比如看上了哪個犯人身上的部件，勒索財務，或者制造犯人畏罪自殺的假象。”
陸清清皺起眉頭，“你身上有什麽昂貴的零件嗎？”
花絲直言：“我覺得還是身為天然人的你比較值錢。”
陸清清盤腿坐在床上，背靠紅墻，“我那幾個朋友都是天然人，怎麽就盯上我了，怪我長得太好看？”
花絲沒什麽幽默細菌，認真分析道：“那也不至於把我們兩個關在一起吧。”
陸清清在床上躺平，鐵絲床比想象中的稍微舒服些，但也十分有限，她拿出手機，神奇地發現竟然還有信號。
夏予和楊萬雪被分在一個房間，陸清清只能聯系楊萬雪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？】
楊萬雪依舊保持著秒回消息的良好習慣。
【滿山屁股我t最紅：捍衛者沒有再回來，夏予準備睡覺。】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我和花絲被分到一個特殊的房間，之後可能會面臨意想不到的危險，到時實在沒辦法我就只能傳送走了。】
【滿山屁股我最紅：傳送去宙斯？】
陸清清想起楊萬雪不知道宙斯公司裏面的具體情況，她真傳送回宙斯，天然人太過顯眼不說，電梯也需要依靠唯來運行，只身前往宙斯無疑羊入虎口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恐怕行不通，在城裏也容易又被捍衛者抓到。】
這時，在幾人上次挑唆月影六區和宙斯火拼，臨時建的群裏，黃家文發來消息。
【南風知我意：哥哥姐姐們，我們要在這裏幹等著嗎？】
魏津緊接著發來消息。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明天到中午要是還沒動靜，我們就越獄。】
【滿山屁股我最紅：？】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這牢門我一腳就能踹開，可以再送你們幾腳，咱們一起跑。】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我是魏沿，我認為我們應該等捍衛者提審再】
【“抽煙喝酒燙頭”撤回了一條消息】
陸清清對著屏幕嘆了口氣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我預感捍衛者會先對我和花絲下手，先睡覺吧，起來再說。】
【南風知我意：好吧，明天聯系，各位晚安。】
陸清清收起手機，發現花絲正在對面床上巴巴盯著自己剛才敲敲打打的手機，她清了清嗓子，“跟光腦差不多的小玩意，我們睡覺吧。”
花絲卻表現出濃厚的興趣，“是高等文明使用的光腦嗎？能給我看看嗎？”
陸清清舔著臉說：“對，如果被沒有授權的人觸碰，他會自行引爆。”
花絲只好作罷，也跟著平躺好，“你想到回去的方法了嗎？”
陸清清閉上眼，仍有部分橙紅色的光線穿過眼皮，她換了個姿勢，面朝墻壁，背對花絲側躺著，“暫時還沒有，不過快了。”
花絲說：“我剛才想到，唯遍布宙斯公司，我們回公司是不是還會遇到危險？”
“肯定會，所以要想個萬全的辦法。比如宙斯高層都不住員工宿舍，我們可以在公司外面蹲點，隨機挾持一個幸運高層，讓他帶我們去系統部，反正辦法總比困難多。”陸清清語聲漸弱，疲憊如浪潮般席卷而來。
可憐花絲在對面床上聽得心驚肉跳，久久無眠。
翌日早上，哢噠哢噠解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，陸清清睡眠淺，立刻睜開眼睛，剛巧和花絲對視上。
陸清清感覺半邊身子都被鐵絲網床硌青了，強忍著疼痛坐起身，和花絲兩人死死盯著緩緩被推開的金屬門。
外面純白色的光亮照進來，室內橙紅色的光亮被中和得沒那麽惱人。
一個兩人都沒猜到的人站在門外，她身邊一左一右，有兩個捍衛者陪同。
“主任？！”花絲震驚得蹦下床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
梅凱站在門外，氣質從容華貴，將短發攏到耳後，對一旁的捍衛者說：“沒錯，是我的屬下，我能進去和她談談麽？”
捍衛者對梅凱的態度明顯恭敬很多，“可以的，但最好不要太久。”
梅凱點點頭，“三十分鐘就夠了。”
一名捍衛者甚至貼心地為梅凱搬進來一把椅子，確定他在三十分鐘後回來開門就可以，便退出了房間。
梅凱坐在椅子上，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，“花絲，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花絲局促地站在床邊，低垂著頭，像是做了壞事被父母抓包的倒黴孩子，“對不起主任。”
梅凱又看向仍坐在床上的陸清清，“你殺了081？”
陸清清剛睡醒，對梅凱不得不打氣十二分精神，腦子強制開機，面帶微笑回答道：“我好像沒這麽說過呢。”
“花絲。”梅凱聲音溫柔，花絲卻一激靈，擡起頭目光躲閃，梅凱問道：“你也知道081沒死的消息。”
陳述句的語氣，不是問花絲為什麽對於081的生死問題沒有反應，也不是問花絲知不知道081還活著，梅凱說的十分篤定，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。
花絲傻楞楞地杵在原地，不知道怎麽接話。
梅凱繼續對陸清清說：“我找到了081，吳勇殺死幾個月影四區骨幹的時候，他正在據點外面抓捕和你一樣的天然人。081說他並不認識你，月影四區的組長也沒有換人。”
謊言被戳破，陸清清面不改色，“為什麽不是081自知不敵，所以跑路了？現在四區信服我的骨幹都不在了，我也下落不明，081這才回來重新接管四區。”
梅凱唇角上揚，眼底卻一片冰冷，“因為081不會騙我。”
“啊？”陸清清腦子不受控制地跑偏，“原來是你倆搞地下戀情？”
梅凱：“？”
花絲尷尬地咳嗽一聲，“主任，你是來保釋我的嗎？”
梅凱沒理花絲，笑容愈發溫和，看得陸清清頭皮發麻，“這位小姐，你到底是什麽人？”
陸清清表面高深莫測地但笑不語，實則是不知道梅凱現在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，心裏沒底。
梅凱頗為讚賞地說：“能利用吳勇殺了四區骨幹，毀了整個六區，讓我都相信月影反水，不惜召集幾個部門商討對策，不得不說，你真的很厲害。”
陸清清手已經悄悄捏上兜裏的瞬間移動卡，這哪兒還需要探底，梅凱是直接告訴陸清清，她什麽都知道了啊！
“主任，你、你說月影沒有反水？”花絲呆滯住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梅凱分給花絲一點憐憫的眼神，“看來你也被她蒙在鼓裏。”
陸清清難得覺得內疚，甚至不敢去看花絲，強撐著笑意，“你又怎麽知道月影和081沒有騙你？我和吳勇的機甲被一起瞬間傳送出城，除了月影，誰還可能掌握這種技術？”
“關於這點，我也很好奇。”梅凱摩挲著耳垂上被燈光染上暖色的珍珠耳飾，“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，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？”
“無名小卒罷了。”陸清清努力把話題往081身上引，“你說的這些，不會都是081告訴你的吧？”
依照和梅凱打過的幾次交道來看，梅凱這人生性多疑，如果月影所掌握的科技遠超於宙斯，月影六區又有確鑿的可疑行徑，梅凱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輕易相信月影。
反過來說，這個世界裏科技為王，月影即便因為某些原因被宙斯挾制，也多半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，就願意付出高昂的的代價來向宙斯投誠，表明忠心。
唯一的變數就是081。
虛擬花君親口承認081不是花君，梅凱又言之鑿鑿地說081不會騙她，所以梅凱不僅知道081的真實身份，或多或少還知道花君當年參與的項目！
梅凱沒有回答陸清清的問題，反而問道：“你和花絲，去花君的公寓有什麽發現麽？”
這次雖然是個疑問句，但已經肯定了兩人去過花君公寓的事實。
明明是在問陸清清，花絲沒來由打了個冷顫，她現在腦子亂得很，只覺得眼前這兩個女人都不可信，幹脆閉口不言。
陸清清知道梅凱也是在探她的底，“不過就是看了一眼，都封多少年了，能有什麽發現。”
“花君的公寓可不簡單吶。”梅凱笑容耐人尋味，“花君曾是我們公司優秀的技術人員，他公寓設置的反儀器偵測系統，至今都沒有被破解，當時需要搜查的地點太多，或許落下了什麽也說不定。”
一個叫花君，一個叫081，梅凱幾乎是挑明了花君和081的區別。
“哦？這麽優秀的技術人員，宙斯怎麽還舍得逐出城邦呢。”陸清清看似風輕雲淡，實則在進行頭腦風暴。
有答案呼之欲出，她想到了濟仁教堂的修女愛麗絲，曾說過可以使用陸清清的外殼，離開副本。
放在這個副本裏，是不是存在某種技術，將一個人換進另一個人的外殼裏？
有人頂替了真花君的外殼，這個人和梅凱關系還不一般。
陸清清忽然問：“梅凱主任，你結婚了嗎？你丈夫知道你和081的事，恐怕會不開心吧。”
梅凱神色自然，也懶得和陸清清打太極，“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，等我身後這扇門打開，到時我還沒得到滿意答案的話，你們就再也離開不這間屋子了。”
花絲不可置信地看向梅凱，萬萬沒想到向來對她和顏悅色，關心有加的主任，會給她下最後通牒t。
“哦不，花絲，你還是有機會離開。”梅凱忽然糾正道。
花絲的臉色剛有所緩和，在聽到梅凱接下來的話又迅速褪去血色，“不過是分別離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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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大的捍衛者堵住了巷口, 從冰冷機甲上射出幾道炫目的激光，牢牢鎖在幾人眉心。
花絲咬咬牙，低聲咒罵一句, “該死！”
陸清清不確定地問：“你覺得是因為炸車罪，還是偷車罪？”
本就一直持反對意見, 又知道聲張無用的魏沿差點被口水嗆死, “你們都做什麽了？我遲早要被你們害死！”
魏津滿不在乎地丟掉煙頭, 笑嘻嘻地對陸清清說：“罪惡都市，俠盜飛車, 還是你會玩, 小雪找了個好搭子啊。”
“魏津！”魏沿忍無可忍, 幾乎抓狂，“你他媽也是個瘋子！”
魏津嬉皮笑臉地說：“別亂說話，我媽也是你媽。”
為首的捍衛者穿戴的機甲外形十分魁梧，死死占據巷口，大有遮天蔽日的氣勢, “第二次警告！所有人立刻舉起雙手，轉過去趴在墻上！”
陸清清舉起雙手, 慢慢往墻邊蹭, 眉心的激光射線也隨著她移動，她小聲問花絲：“他會警告幾次？”
花絲嘆了口氣，屈辱地轉身面壁，雙手高舉過頭頂撐在墻上, “只會警告兩次, 再不配合可能會被擊斃。要不是我戰甲壞了, 肯定給他們好看。”
陸清清趕緊催促，“都快點按他說的做！”
八個人包括吊兒郎當的魏津在內, 都沒有懷疑陸清清話裏焦急的成分，立刻學花絲趴在墻上，一邊四個，活像是八只壁虎。
捍衛者在巷口用手中的光源一一照過去，靜候片刻，確定他們都沒有異動，退後幾步讓開缺口，幾名穿著外形略小的機甲捍衛者魚貫t而入，鉆進巷子。
捍衛者們訓練有素地給八人手上都套了根電磁線圈，和花絲當時給陸清清拷起來的情形如出一轍。
陸清清被身後的捍衛者推搡著往巷口外走，陰陽怪氣地對走在她前面的花絲說：“宙斯產品銷路就是廣啊。”
花絲幹巴巴地笑了幾聲，“那是。”
“不準交談！”負責押送陸清清的捍衛者，小臂撞了一下陸清清的後腰，“都老實點！”
陸清清撇撇嘴，識時務地不再說話。
八人被帶到一輛裝甲車前站成一排。
那個唯一身穿重型機甲的捍衛者手中拿著一個只有邊框的平板，先是對著花絲的臉掃了一下。
邊框中出現淡藍色的光屏，捍衛者瞥了一眼光屏上的信息，“花絲，宙斯公司職員？”
花絲被低她一等的捍衛者擒住，受了奇恥大辱，惡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，大抵是不屑於和他說話。
捍衛者轉向第二個人，將陸清清的臉掃進平板，楞了楞，“無身份者？就是你們兩個炸了宙斯救治中心外的停車場，惡意破壞他人財產的吧？”
陸清清扯扯嘴角，“那是場意外。”
“意外？”捍衛者冷哼一聲，“宙斯職員竟然和偷渡進城的無身份者混在一起，炸了停車場說是意外？”
陸清清收起笑容，“在我律師來之前，我不會再說一句話。”
捍衛者也沒有搭理她，轉而去一一檢查夏予和楊萬雪他們幾人，直到檢查完站在隊伍最後的黃家雲，捍衛者聲調都拔高了，“七個無身份者？！”
花絲忽而冷笑出聲，“這是宙斯公司的機密，勸你不要多管閑事。”
捍衛者闊步走向花絲，頭盔上冒著白光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，“在停車場搞爆炸也是宙斯的機密？”
花絲被噎了一下，捍衛者大手一揮，“全部押上車！”
八人被帶上裝甲車，用X形的安全綁帶固定在裝甲車後面空間的座位上，一邊四個，八人面面相覷。
這輛裝甲車應該是專門押送嫌疑人或是犯人用的，捍衛者沒有留人看管他們，都在裝甲車前半部分落座，兩個空間連接處有一扇小窗口，是個單向鏡，在後面看不到前面捍衛者們的狀況。
魏沿上車後最先開口，“我要是能活著離開這裏，再也不會和你們組隊了！”
瘦弱的黃家雲被牢牢綁在椅子上，顯得更加淒慘，還要半勸半哄道：“我們不要內訌，還是分析下目前的情況吧。”
魏津明明和大家一樣雙手被縛困在座椅，看著竟然還能有幾分散漫，“不用管魏沿，他就是愛嘰嘰歪歪，我們聊我們的。”
魏沿氣不打一處來，“魏津！你下副本前是怎麽和我保證的？不管是使用能力還是道具和卡片都要提前和我商量，結果呢？！”
陸清清眼見魏沿越說越不對勁兒，趕緊提醒，“這些話留著以後說，花絲還在這裏。”
一看斜對面的花絲果然面露迷茫，魏沿暗罵自己氣糊塗了，想要推推眼睛無奈動彈不得，“抱歉花絲小姐，我在教訓弟弟，讓你見笑了。”
花絲搖搖頭，“沒什麽，但你們說話註意點。”
她意有所指地擡眼看向頭頂的車棚，正中裝著個小巧的攝像頭，想必他們現在的一言一行都被捍衛者們監控著。
陸清清沈吟片刻，撿了個即使被監聽到也無關緊要的問題，“他要把我們帶去哪裏？”
花絲回答：“可能帶去捍衛署審訊，或者先送到鵜鶘監獄候審吧。”
魏沿不可置信地問：“我們頂多算是嫌犯，罪名都還沒成立，就直接進大牢？”
花絲被他問得莫名其妙，“我算嫌犯，你連個身份認證都沒有，已經是把罪名坐實了。”
魏沿也不知道是綁帶勒得太緊，還是被花絲這話堵得胸口發悶，將怒火轉向了陸清清，又礙於有NPC在場，還處在監控下，敢怒不敢言。
夏予嘆了口氣，“沒想到被追了兩天，最後還是落在鐵皮人手裏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陸清清安慰道：“走一步看一步，至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良久的沈寂後，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刀疤臉李源忽然說：“陸清清沒有身份認證，又……會不會數罪並罰？”
陸清清：“……”
他說的有些隱晦，但大家都聽懂了。
花絲是破壞他人財產，其餘幾人是沒有身份認證，而陸清清兩頭都占，豈不是罪上加罪？
花絲卻不怎麽擔心，“大神你要是情況緊急，就施展神力遁走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陸清清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車子開得雖然不如宙斯公用的懸浮車平穩，但也不顛簸。
大家不敢過多交談，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，魏津本來昨晚就沒怎麽睡，今天又喝了啤酒，沒多一會兒就心大地睡著了。
兩天都沒睡過整覺的夏予更是哈欠連天，哈欠像是病毒一樣迅速擴散，陸清清在連打了三個哈欠後，雙眼酸澀，眼皮愈發沈重。
陸清清問花絲：“捍衛者是不是會往關押犯人的空間裏加些安眠氣體啊？”
花絲頭靠在座椅上，無精打采地半睜著眼，“不知道，可能吧。”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裝甲車停穩後，車門被人從外部打開，一個穿戴著小型機甲的捍衛者站在車下，見車內除了個戴眼鏡的男生還醒著，其餘幾人都雙眼緊閉，呼嚕聲震天響。
“都給我起來！”捍衛者沒好氣地嚎了嗓子。
陸清清最先驚醒，捍衛者上車來依次解開他們身上的綁帶，她見縫插針地問：“我們到哪兒了？”
“瞎嗎？”捍衛者將魏津解綁後，見魏津竟然還在熟睡，毫不客氣照著他的臉左右開弓，“給我滾下去！”
陸清清通過車門看向外面，裝甲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建築門口，正門上方亮著三個大字——捍衛署
中間的“衛”字沒有找人修理，光亮有些黯淡，搭著在高樓林立中只有十層樓的建築，頗為寒酸。
陸清清控制不住將宙斯總部的摩天大廈與捍衛署的窮酸小樓做對比，不禁替捍衛者們心酸。
八人以魏沿為首，大半都是迷迷瞪瞪地被扔下車，跟隨幾個捍衛者進入樓內。
他們四女四男，兩人一組，分別關進一個小房間。
陸清清和花絲似乎受到了重點“關照”，被留到最後，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屋，這個屋子的門由純金屬打造，像銀行的金庫一樣嚴密。
一名捍衛者收回兩人手腕上的束縛，就這短暫的過程，兩人眉心還被道激光射線抵著，防止她倆解開電磁線圈後會反抗。
“進去。”收好電磁線圈的捍衛者命令道。
花絲冷冷瞥了那人一眼，率先進入房內，陸清清見此也沒有猶豫，後腳剛收進來，身後的金屬門立刻關上，門外傳來哢噠哢噠的落鎖聲。
屋子頂棚嵌入了一排橙紅色的燈帶，亮歸亮，但看著讓人心緒有些煩躁。
兩側靠墻擺放著兩張金屬架搭成的單人床，鐵絲網組成床身部分，沒有軟墊和床單，光是看著就覺得後背硌得生疼。
陸清清試坐了一下，覺得勉強可以接受，她問花絲：“這裏有監控嗎？”
花絲掃視了一圈，“沒有。”
她說完用鞋底碾了碾濕滑的水泥地，臉色不大好看，“一般來說都是有的，這個房間有些特別。我聽其他同事說過，每個捍衛署都有間小屋，用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。”
陸清清有種不好的預感，“什麽見不得人的事？嚴刑逼供那種？”
“不止這麽簡單。”花絲搖搖頭，在陸清清對面的床上坐下，“比如看上了哪個犯人身上的部件，勒索財務，或者制造犯人畏罪自殺的假象。”
陸清清皺起眉頭，“你身上有什麽昂貴的零件嗎？”
花絲直言：“我覺得還是身為天然人的你比較值錢。”
陸清清盤腿坐在床上，背靠紅墻，“我那幾個朋友都是天然人，怎麽就盯上我了，怪我長得太好看？”
花絲沒什麽幽默細菌，認真分析道：“那也不至於把我們兩個關在一起吧。”
陸清清在床上躺平，鐵絲床比想象中的稍微舒服些，但也十分有限，她拿出手機，神奇地發現竟然還有信號。
夏予和楊萬雪被分在一個房間，陸清清只能聯系楊萬雪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？】
楊萬雪依舊保持著秒回消息的良好習慣。
【滿山屁股我t最紅：捍衛者沒有再回來，夏予準備睡覺。】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我和花絲被分到一個特殊的房間，之後可能會面臨意想不到的危險，到時實在沒辦法我就只能傳送走了。】
【滿山屁股我最紅：傳送去宙斯？】
陸清清想起楊萬雪不知道宙斯公司裏面的具體情況，她真傳送回宙斯，天然人太過顯眼不說，電梯也需要依靠唯來運行，只身前往宙斯無疑羊入虎口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恐怕行不通，在城裏也容易又被捍衛者抓到。】
這時，在幾人上次挑唆月影六區和宙斯火拼，臨時建的群裏，黃家文發來消息。
【南風知我意：哥哥姐姐們，我們要在這裏幹等著嗎？】
魏津緊接著發來消息。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明天到中午要是還沒動靜，我們就越獄。】
【滿山屁股我最紅：？】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這牢門我一腳就能踹開，可以再送你們幾腳，咱們一起跑。】
【抽煙喝酒燙頭：我是魏沿，我認為我們應該等捍衛者提審再】
【“抽煙喝酒燙頭”撤回了一條消息】
陸清清對著屏幕嘆了口氣。
【青青草原陸羊羊：我預感捍衛者會先對我和花絲下手，先睡覺吧，起來再說。】
【南風知我意：好吧，明天聯系，各位晚安。】
陸清清收起手機，發現花絲正在對面床上巴巴盯著自己剛才敲敲打打的手機，她清了清嗓子，“跟光腦差不多的小玩意，我們睡覺吧。”
花絲卻表現出濃厚的興趣，“是高等文明使用的光腦嗎？能給我看看嗎？”
陸清清舔著臉說：“對，如果被沒有授權的人觸碰，他會自行引爆。”
花絲只好作罷，也跟著平躺好，“你想到回去的方法了嗎？”
陸清清閉上眼，仍有部分橙紅色的光線穿過眼皮，她換了個姿勢，面朝墻壁，背對花絲側躺著，“暫時還沒有，不過快了。”
花絲說：“我剛才想到，唯遍布宙斯公司，我們回公司是不是還會遇到危險？”
“肯定會，所以要想個萬全的辦法。比如宙斯高層都不住員工宿舍，我們可以在公司外面蹲點，隨機挾持一個幸運高層，讓他帶我們去系統部，反正辦法總比困難多。”陸清清語聲漸弱，疲憊如浪潮般席卷而來。
可憐花絲在對面床上聽得心驚肉跳，久久無眠。
翌日早上，哢噠哢噠解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，陸清清睡眠淺，立刻睜開眼睛，剛巧和花絲對視上。
陸清清感覺半邊身子都被鐵絲網床硌青了，強忍著疼痛坐起身，和花絲兩人死死盯著緩緩被推開的金屬門。
外面純白色的光亮照進來，室內橙紅色的光亮被中和得沒那麽惱人。
一個兩人都沒猜到的人站在門外，她身邊一左一右，有兩個捍衛者陪同。
“主任？！”花絲震驚得蹦下床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
梅凱站在門外，氣質從容華貴，將短發攏到耳後，對一旁的捍衛者說：“沒錯，是我的屬下，我能進去和她談談麽？”
捍衛者對梅凱的態度明顯恭敬很多，“可以的，但最好不要太久。”
梅凱點點頭，“三十分鐘就夠了。”
一名捍衛者甚至貼心地為梅凱搬進來一把椅子，確定他在三十分鐘後回來開門就可以，便退出了房間。
梅凱坐在椅子上，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，“花絲，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花絲局促地站在床邊，低垂著頭，像是做了壞事被父母抓包的倒黴孩子，“對不起主任。”
梅凱又看向仍坐在床上的陸清清，“你殺了081？”
陸清清剛睡醒，對梅凱不得不打氣十二分精神，腦子強制開機，面帶微笑回答道：“我好像沒這麽說過呢。”
“花絲。”梅凱聲音溫柔，花絲卻一激靈，擡起頭目光躲閃，梅凱問道：“你也知道081沒死的消息。”
陳述句的語氣，不是問花絲為什麽對於081的生死問題沒有反應，也不是問花絲知不知道081還活著，梅凱說的十分篤定，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。
花絲傻楞楞地杵在原地，不知道怎麽接話。
梅凱繼續對陸清清說：“我找到了081，吳勇殺死幾個月影四區骨幹的時候，他正在據點外面抓捕和你一樣的天然人。081說他並不認識你，月影四區的組長也沒有換人。”
謊言被戳破，陸清清面不改色，“為什麽不是081自知不敵，所以跑路了？現在四區信服我的骨幹都不在了，我也下落不明，081這才回來重新接管四區。”
梅凱唇角上揚，眼底卻一片冰冷，“因為081不會騙我。”
“啊？”陸清清腦子不受控制地跑偏，“原來是你倆搞地下戀情？”
梅凱：“？”
花絲尷尬地咳嗽一聲，“主任，你是來保釋我的嗎？”
梅凱沒理花絲，笑容愈發溫和，看得陸清清頭皮發麻，“這位小姐，你到底是什麽人？”
陸清清表面高深莫測地但笑不語，實則是不知道梅凱現在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，心裏沒底。
梅凱頗為讚賞地說：“能利用吳勇殺了四區骨幹，毀了整個六區，讓我都相信月影反水，不惜召集幾個部門商討對策，不得不說，你真的很厲害。”
陸清清手已經悄悄捏上兜裏的瞬間移動卡，這哪兒還需要探底，梅凱是直接告訴陸清清，她什麽都知道了啊！
“主任，你、你說月影沒有反水？”花絲呆滯住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梅凱分給花絲一點憐憫的眼神，“看來你也被她蒙在鼓裏。”
陸清清難得覺得內疚，甚至不敢去看花絲，強撐著笑意，“你又怎麽知道月影和081沒有騙你？我和吳勇的機甲被一起瞬間傳送出城，除了月影，誰還可能掌握這種技術？”
“關於這點，我也很好奇。”梅凱摩挲著耳垂上被燈光染上暖色的珍珠耳飾，“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，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？”
“無名小卒罷了。”陸清清努力把話題往081身上引，“你說的這些，不會都是081告訴你的吧？”
依照和梅凱打過的幾次交道來看，梅凱這人生性多疑，如果月影所掌握的科技遠超於宙斯，月影六區又有確鑿的可疑行徑，梅凱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輕易相信月影。
反過來說，這個世界裏科技為王，月影即便因為某些原因被宙斯挾制，也多半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，就願意付出高昂的的代價來向宙斯投誠，表明忠心。
唯一的變數就是081。
虛擬花君親口承認081不是花君，梅凱又言之鑿鑿地說081不會騙她，所以梅凱不僅知道081的真實身份，或多或少還知道花君當年參與的項目！
梅凱沒有回答陸清清的問題，反而問道：“你和花絲，去花君的公寓有什麽發現麽？”
這次雖然是個疑問句，但已經肯定了兩人去過花君公寓的事實。
明明是在問陸清清，花絲沒來由打了個冷顫，她現在腦子亂得很，只覺得眼前這兩個女人都不可信，幹脆閉口不言。
陸清清知道梅凱也是在探她的底，“不過就是看了一眼，都封多少年了，能有什麽發現。”
“花君的公寓可不簡單吶。”梅凱笑容耐人尋味，“花君曾是我們公司優秀的技術人員，他公寓設置的反儀器偵測系統，至今都沒有被破解，當時需要搜查的地點太多，或許落下了什麽也說不定。”
一個叫花君，一個叫081，梅凱幾乎是挑明了花君和081的區別。
“哦？這麽優秀的技術人員，宙斯怎麽還舍得逐出城邦呢。”陸清清看似風輕雲淡，實則在進行頭腦風暴。
有答案呼之欲出，她想到了濟仁教堂的修女愛麗絲，曾說過可以使用陸清清的外殼，離開副本。
放在這個副本裏，是不是存在某種技術，將一個人換進另一個人的外殼裏？
有人頂替了真花君的外殼，這個人和梅凱關系還不一般。
陸清清忽然問：“梅凱主任，你結婚了嗎？你丈夫知道你和081的事，恐怕會不開心吧。”
梅凱神色自然，也懶得和陸清清打太極，“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，等我身後這扇門打開，到時我還沒得到滿意答案的話，你們就再也離開不這間屋子了。”
花絲不可置信地看向梅凱，萬萬沒想到向來對她和顏悅色，關心有加的主任，會給她下最後通牒t。
“哦不，花絲，你還是有機會離開。”梅凱忽然糾正道。
花絲的臉色剛有所緩和，在聽到梅凱接下來的話又迅速褪去血色，“不過是分別離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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